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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文字:徐冰当代艺术展部分作品

展览/Exhibition : 游戏文字:徐冰当代艺术展部分作品
策展人/Curator : 林似竹(Britta Erickson)
艺术家/Artist : 徐冰(Xu Bing)
城市/City : 华盛顿(Washington)
开幕/Opening : 2001年10月21日
时间/Duration : 2001-10-21 至 2001-11-10
地点/Venue : 沙可乐画廊(Arthur M.Sackler Gallery)

徐冰印象

徐冰:右手擎著传统,左手扼住西方,口里诵着毛主席语录,潜心于“徐冰造字”,并致力于徐冰文字的推广与普及,徐冰就这样一人。认识徐冰是在其作品《天书》展出之时,随后也就关注到了他的作者全集,如《ABC》、《鸟飞了》、《9•11》、《地书》、《方块字书法》、《新英文书法》等等,令我欣喜的是一个人在文字的路上会玩出这么多美好与奇妙的花样,我看到了一种悸动,一种力量,他浅浅地说他只是在编造一个谎言,那么努力,那么认真,那么执著,那么虔诚,我想古希腊一句格言:因为荒谬所以相信。可能正因为徐冰的离奇与荒谬,才让我如此的深信不疑吧。徐冰的文字尽管不是终结,至少也是一种启迪,他一直以一种拓荒者的姿态撼动着传统也脱颖于当代。 Rooufer

徐冰在《游戏文字:徐冰当代艺术展部分作品》中创作自述:

“通常的文字是通过借意、表达及沟通来起作用。而我的’文字’却是通过误导、混淆和阻碍来起著影响人们思维的作用。这些文字戴著面具,表里不一,行文间藏著埋伏,像经过了伪装。有时它们给你一个熟悉的脸,但又叫不出它们是谁。我总说,我的’文字’不是一个好用的字库,而更像电脑中的病毒,却在人脑中起著作用。在可读又不可读的转换中,在概念的倒错中,固有习惯的思维模式被打乱,制造著连接与表达的障碍。在寻找新的依据和读解方式的过程中,思维的惰性受到挑战,从而打开思维中更多的从未触碰过的空间,找回那些已被淡漠了的思维及认知的原点。”

游戏文字:徐冰当代艺术展
文/何春寰

本文题名为‘预览’是因为文章截稿时,徐冰正在沙可乐画廊进行布展后期工作,依据徐冰的工作习惯,在此状态下所有作品的装置都不算‘彻底’完成。因此,以下本文在介绍所有展出作品时,所呈现的图片多半都是作品的草图、徐冰在工作室中的工作情境,以及在画廊内“工作中”(Work in Process)的布展图片,与作品最后的“完成”品之间,在视觉呈现及视觉效果上,势必是有差距的。不过,却也因为这样的安排,让我们揭开了这个展览的一部份幕后景象,这对“艺术新闻”的读者来说是名副其实的“预览”。

“猴子捞月”(Monkeys Grasp the Moon)

由于沙可乐画廊的建筑结构是地面一层、地下二层的向下发展型设计;也就是说观众在进入沙可乐画廊的大厅之后,需要经过位于室内中央的透天挑空手扶梯,往下走到位于不同楼层的展览室:因此观众在入场之后,首先会在此回旋向下、上有透明天窗、下有室内喷水池的空间配置中,遇到一长串各种不同形态、用玻璃纤维材料制作的“猴子”,一只牵连着一只,由天窗顶端一直连接到底层喷水池水面的装置作品“猴子捞月”。这件作品中的每一只“猴子”其实是世界上一种文字的“猴”字,包括中、英、法、俄、日、韩、德、义、西班牙、印度、尼泊尔、希伯来、巫笃、伊朗、阿拉伯、印尼、马来、非洲地区所使用的二种文字,以及盲人用的点字等,共二十种。经过徐冰将平面字体改造成立体的“雕塑”之后,每一种“猴”字不但保有了原来的字形,还增加了联结时的动态。同时也让原本只有单纯动线功能的楼梯与天井空间,顿时产生趣味;而观众则是可以在转换不同楼层时,在不同高度、角度、距离,从上从下观赏各种文字的形体与相互的串连。“猴子捞月”是徐冰借用一则中国民间寓言故事转化设计而来:传说有一群猴子住在池塘边的一颗大树上,每天夜里总是看见皎洁的月色在水池中央漂动,然后过一会儿就不见了。猴子们很想去把那月亮抓到树上大家一起玩,可是站在池塘边却摸不着水池中央的月亮。于是它们便想出一个办法,大家爬到大树上,沿着树枝往池塘中心而去,然后用自己的手臂、腿、尾巴等联结的方式,一只接着一只形成一条垂向水面的“猴绳”;当猴子终于可以触及水面时,怎耐每次伸手去捞月亮,手一碰着水面,月亮就不见了;可是手一收回来,月亮却又出现了。这一则诙谐的故事将人生中“忙到头来一场空”的状态幽了一默;而徐冰则轻巧地运用世界各种文字的造型先引起观众的注意,然后再通过装置的意涵,将中国的哲思平易地阐述出来。至于作品背后是否也同时在开美国“多元文化”(MuIti-Culture)主流意识的玩笑,也就见人见智了。

“鸟飞了”(The Living Word)

顺着阶梯而下,在地下第一层通往不同展览厅的穿堂里,徐冰为观众在此设计了一套“说文解字”基础课程,在这儿,我们学的是“鸟”这个字。在地板上陈列着的是现代版、无生无息的“鸟”字,以及字典里对“鸟”字所记载的注释:“鸟”,脊是现代版、无生无息的“鸟”字,以及字典里对“鸟”字所记载的注释:“鸟,脊椎动物的一类,温血卵生,用肺呼吸,全身有羽毛,后肢能行走,一般前肢变为翅膀能飞”。然后,“鸟”便开始摆脱意译的局限,像是从字典里羽化一样。于是,总共四百三十个不同的楷书、隶书、篆书、象形文字、简化字及英文字等悬吊着的 “鸟”,从地面朝着天井楼梯的空间中一路变形、上升;而“鸟”的肢体形象越往上越是具体明显(如鸟嘴、鸟爪等),直到“鸟”从一个文字(概念),活化成一只只向天窗飞去的“鸟”(形象)。这件作品中,所有的“鸟”是由不同种粉嫩颜色的塑胶玻璃纤维材料,用电脑依照徐冰写的字切割成的立体字与形:而各种颜色、不同形象的“鸟”,从地面上的书面状态逐渐上升演化成为动态形象的装置设计,不但彰显了徐冰一向在其作品中所积极创造的简单、有趣、易懂特质,也铺陈出足够让他带领观众在“文字”、“意义”、“概念”及“形象”之间进行思维运动的空间。

“ABC”(ABC)

“ABC”是这次展览中年代最早的一件作品,它完成于一九九一年初,是徐冰移居美国后,在美国国土上完成的第一件作品,也是他少见的陶瓷材料作品。从中国的北京移居到美国中西部的威斯康辛州,徐冰从头开始学习另一种语言及文字;而日常生活中沟通工具全面转换的经验与困难,则催生了这件苦中作乐、自我解嘲的作品。然而这种调适语言、文字及文化的挣扎与经历,在新大陆是不乏知音的。这件利用中文字及其发音,将英文字母”翻译”成中文读者轻易可读的“双语英文二十六个字母对照表”作品,例如“彼”是“B”;“地”是“D”;“癌克斯”是 “X”等,既幽默又真实的传达了每一个美国新移民的共同经验,也伺机向观众阐明人脑思维的狭隘性及重新开发的可行性。除此之外,这件作品也非常适合作为移民与非移民之间彼此理解、形成同理心的桥梁,颇具社会教育意义与功能。

“写‘生’”(Landscrint)

一九九九年,徐冰应芬兰的Kiasma当代美术馆之邀,走了一趟尼泊尔的喜马拉雅山区之旅。在这次的行程之中,他常一人独坐山崖,并将他所行所见的景致、所思所感的心境都“写”在随身的写生本子里。特别的是他完全没有用线条或图象去画风景,而是用草、木、山、石、水、土、鱼、鸟、风、云、松等汉字或古字,将眼前的风景变化用书写的方式“画”下来。例如远山的山形是由重复的“山”字排列而成;池塘的范围里则是写几个“水”字;山拗中的水气就用淡墨写一片“雾”字表示,甚至还用文字来描述景物,例如“地黄绿色不知道有没有玉米”等。确切的说,这是用跟着自然写的方式作画;除此之外,还有他记录当时的心情与情境变化的字句,随着“画面”铺陈,例如“云走得太快,我来不及写”、“有横的有竖的但我总画不出来也写不出来”等。这种融合书法、吟诗题辞、作画及记录个人观感于一身的手法,终于实践了徐冰多年以来’用字写画’的思索与企图,也替“观诗读画”、“以书法入画”的中国文人传统注入了一种“白话”且带童趣的诠释。

在这次沙可乐画廊的展览中,徐冰依据喜马拉雅山区之旅的写生本资料,重新’画’了四件放大尺寸的’写字画’,并将五本写生本同时在现场展出。如果要谈这些作品是否成功,只需观察不认识中国字的观众,能否“看见”或“读懂”这些写生作品中的风景即可。对于中文的读者,初级班的人可以玩“看图识字”或“看字识图”的游戏;至于长期受中文教育的观众,则可以试着去感受“文字意涵”所形成的“思想概念”与“视觉”所构成的“心理认知”之间的差异,并了解自己受何者主宰较多。

“读风景:后袁江画派”(Reading landscap:after Yuan Jiang)

“读风景:后袁江画派”这件作品是徐冰将自喜马拉雅山区之旅带回来的“用字写画”技巧,转化运用并结合一幅中国古董山水作品所发展出来的”写字画”装置作品。徐冰选用了一件沙可乐画廊典藏的中国清代山水作品:袁江的“烟江迭幛”,并将这张山水风景画中的“山”、“崖”、“水”、“鱼”、“草”、“松”、“云”、“雾”等画家笔下的景致,用塑胶玻璃纤维材料的电脑立体割字,延伸到画作之外的墙面上、画作之前的地面空间上,让观赏者有如走进了风景之中。在这件作品里头,徐冰玩的是“书画同源”的观念,同时也增加了欣赏传统山水画的趣味与二度、三度空间视觉经验的转换。这件作品尤其会对视中国古董山水画为“一个深褐色方块”的观众,引起好奇与一探究竟的效果。“Inside Out”展的策展人高名潞,在即将出版的《天才出于勤奋 观念来自手工》徐冰的艺术和方法论。一文中,针对徐冰在作品中处理“书”、“画”关系的手法,有一段颇为传神分析,应可做为观者在面对或者理解徐冰作品时的心理准备:“从‘天书’到‘读风景’,我们看到了一种方法论上的一致性。这方法论仍优雅地保留了传统的书画同源,或书法入画的基本形式关系。但骨子里则全变了全被打乱重组了。”

“天书”(Book From the Sky)

“天书”原名“析世鉴•世纪未卷”,一九八八年首次在中国美术馆展出后(此时徐冰只完成世鉴的第一部),随即引起中国知识界与美术界广泛且分歧的讨论。至于为什么、以及从什时候起“析世鉴•世纪未卷”改名为“天书”,依据徐冰自己的说法:“刚开始那是老百姓都么叫它,认为读不懂的书就是‘天书’,我自己也觉得这样叫蛮好的。后来是一九九一年,件作品的完整版在日本的东京画廊展览时,他们开始正式用‘天书’这个名称;然后当年底,‘天书’与‘鬼打墙’及‘五个复数系列’首次在美国威斯康辛州的Elvehiem大学美馆展出时,就开始用’Book From the Sky’的英文译名。”而当时为此展览的画册撰写《冰的艺术及其意义与制作过程》论述文章的,正是今日沙可乐画廊“游戏文字”展的策展林似竹。

目前“天书”的足迹已走遍五大洲,以中外各种文字来讨论“天书”这种文字的文章,已知的就有近六十篇,而且涉及了文字学、历史、文化、社会、禅与哲学等诸多角度。其实,“天书”是由四千多个徐冰自创的假字,完全依照中国传统木刻印刷术及线装书、长篇卷轴的制作方式编制成的一套“假字真书”。通常这件作品的装置是由数条写满无人能读的“假字”长卷,在展览室的空间中满满地自天倾泻而下;与之对应的则是平铺在整个室内地板上,约三百本翻开露出满篇”假字”的线装书(长卷及线装书的数量依场地大小会有增减)。这次在沙可乐画廊,策展人林似竹将徐冰在“天书”这件作品里“假书真做”的精神,作了一个彻底的延伸。她将“天书”的制作及装订过程,包括照片、材料、原版字模、工具、设计稿、木刻版等琳琅满目的对象,像展示历史文物一般,陈列在玻璃展示柜里供观众“瞻仰”:除此之外,还将展出徐冰个人收藏的宋代印刷风格的木刻版。此举不但追溯、再现了“天书”的制作过程,也将“天书”与中国传统印刷术、制书术等文化渊源接埠起来;连“天书”所承袭的表现与制作风格,也顺道做了交代。除此之外,“天书文物柜”加上“天书”摆在素以展览亚洲古美术品闻名的沙可乐画廊里,既有正当性,又有真真假假的趣味,倒是跟“天书”的精神取得了良好默契。

“方块字书法”(Square Word Calligraphy)

“方块字书法”诞生于一九九四年,是作品“ABC”相隔三年的异卵双胞胎。二者玩的都是英文二十六个字母对照,只是“ABC”联结的是英文字母与中文字的发音方式;而“方块字书法”则是撮合了英文字母与中文部首的书写原则。这一套徐冰自创的字体(Font)与“天书”相同的地方是,它让中文读者看着熟悉(是中文书法的字形、笔法、组字原则),却一个字也认不出来;不一样的是它为英文读者提供了轻易可以发现的智力转折(脑筋急转弯式的)线索和惊喜,进而让老外在可以辨识文字内容的安全感与成就感下,欣赏并体验中国书法的奥妙与乐趣。“方块字书法”原名“新英文书法”,改名的原因是在此展览之前,徐冰的“新英文书法”另外发展出日文、德文及西班牙文等不同版本,于是徐冰便将此系列作品统一称成“方块字书法”。

策展人林似竹为沙可乐画廊挑选了二件(组)不同形式的“方块字书法”作品,作为观众先欣赏、熟悉、适应“方块字书法”的暖身步骤,因为临近的一间展览室已被徐冰彻底改造成“方块字书法”的教室,观众将在现场工作人员鼓舞下,立即开始学习写中国书法式的英文。

1、“方块字书法”电脑字型(Computer Font)

“方块字书法”已经电脑化了!观众只需在英文电脑字盘上键入自己的姓名,电脑便会自动转化并显示出“方块字书法”版的英文姓名,而且有仿宋及正楷二种字体的变化。有兴趣的观众还可以按一下打印键,将自己的新姓名写法带回家当做纪念品。这一个步骤的背后,其实是徐冰事先依照纽约市电话簿里所列的姓名,设计了一套“方块字书法”资料库(Database),只要观众键入的姓名与资料库里所列资料相符,电脑就能在萤幕上将其拼出来。换言之,“方块字书法”的电脑字型已经完成开发作业,将来随时可以成为一般电 脑所列的字型之一了。

2、新英文书法:毛语录择抄(New English Calligraphy:Quotations from Chairman Mao)

这一组作品包含三幅“新英文书法”卷轴,其内容是节录并翻译一九四二年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一文,主要以毛阐述文艺工作与革命工作的关系为主。例如“我们的文艺应当为千千万万劳动人民服务”、“什么叫做大众化呢?就是我们的文艺工作者的思想感情和工农兵大众的思想感情打成一片。而要打成一片,就应当认真学习群众的语言。如果群众的语言都有许多不懂,还讲什么文艺创造呢?”

这三幅典型的书法卷轴作品无论从形式、内容都让人嗅出“融合”的策略。徐冰左手拿着西方当代艺术的自由形式、右手抓紧中国传统文人文化;嘴里念的尽是毛泽东的教条,实际上是藉作品在进行温和的反体游说。因为徐冰身体力行所实践的“艺术平民化”、“向人民学习”、“为人民服务”正好与世界美术馆运作所依循的“精英主义”(Elitism)来了个相对而望。而且似乎二者还将继续“相看两不厌”。

“方块字书法教室”(Square Work Calligraphy Classroom)

当徐冰被问到“方块字书法”作品的终极目标为何时,他回答说:“我希望能办一份用‘方块字书法’印刷的期刊或报纸,让‘方块字书法’真正成为一种广为流通的文字。”因此,徐冰在自创“方块字书法”这个文字系统之后,便一不做二不休地进行这套文字系统的推广大业。他设计了一本“方块字书法入门教材”,内容包括写字坐姿与执笔方法图例、“方块字书法”的基本笔法说明与范例,以及“方块字书法字帖”等;接着又拍摄了一个“方块字书法”教学录影带,由一位操正统英国口音的女士讲述整套学习课程;然后徐冰还在不同美术馆里办起“方块字书法教室”,认真的教人写“方块字书法”。徐冰为沙可乐画廊将原名“新英文书法教室”的互动式装置旧作,特别重新设计了教室内的各项摆设。从写字用的中式矮脚案桌、席地而坐的座垫,到桌上的笔墨砚台、笔山、“方块字书法入门教材”、字帖、书架、描红本等全部都是从北京订做、原装进口,做足了传统中国文人书房的气氛。不过,现场教学也动用了黑板、电视教学录影带等现代工具,摆明“不中不西”的文化拼贴特性。而教室现场的墙壁上除了有放大的写字坐姿与执笔方法图例外,还将于展览期间展示观众的习字成果,并由沙可乐画廊东方部主任张子宁担任评选工作。最令人惊喜的是,当观众在“方块字书法教室”里上过课、写完字走出教室时,可以免费带一份“方块字书法练习教材包”回家,里面装有毛笔、墨汁、字帖及描红本。沙可乐画廊总共从北京订做了一万五千份“教材包”,并注明“艺术家鼓励您回家继续练习方块字书法”。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徐冰的“方块字书法”推广大业,在实质上倒是给中国北京带来一些出口贸易的业绩。

这次观众在进入“方块字书法教室”之前,还将在展览柜中观赏到沙可乐画廊所典藏的明清到民初时期文人书房用品,展出对象包括玻璃笔洗、陶质笔歇、竹制笔盒、象牙毛笔笔套组、胡开文墨条等。另外,还陈设了“方块字书法入门教材”的木刻版印本打样、“方块字书法字帖”的石刻版原件与其拓本展示,并搭配沙可乐画廊所典藏的颜真卿《大堂西京千佛寺多宝塔感应碑文》拓本与从《多宝塔碑》文中择录印制的现代版颜体字帖等,这种鱼目混珠的组合展览方式不但强调了“徐体方块字“的文化渊源证据,也同时呈现了传统文化在传承过程中,藉由文字、书法及印刷术所塑造的制约教育方式与中式思维。

最后,笔者将引用高名潞先生对徐冰作品的见解作为此次预览的总结:徐冰作品中“对绘画再现观念的挑战,对当代不同观念艺术形式如装置的应用,以及吸引观众参与的后现代方式,都与它的传统外貌融合得那样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