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花生 | 一个/家人

《枕上袖边》之节选《从前今后》

10、从前今后

她温顺慵懒得像只小绵羊,又清灵水秀得像朵刚开放的芙蕖,他抱着她暖暖的身子,像抱着整个地球,温存着这世纪末的满足。

幽深的月夜,一辆浅绿色的雪铁龙Taxi稳稳停了下来,秦文钻了进去,车子继续往西,汤若离早已坐在后座,身边还有一个大行李包。

路上,若离打开小手提包,抽出其中方角小盒,一风情美女赫然跃入眼帘,秦文脸涮一下红了,他知道那是今晚的主题,他也顺手把手里的礼物递给若离,那是一个手制面具和一张《波罗蜜多》CD,他们没有多说话,车很快驶进了一幢花园小区。

下车时,秦文执意要帮若离拎大行李包,以显示其绅士风度与男子汉气度,若离好强不让,但还是拗不过秦文,穿过两条小石径,上10幢5楼就是若离家。

若离家非常精致,屋里布置了一堆高低大小错落别致的画轴,右面的一张小画像并不起眼,但也引起了秦文的极大兴趣,上面是法师让若离灌顶的画面,若离见秦文好奇,索性又领他看了书房,房间不大但充满墨香,正当秦文被书香迷醉之时,若离已在浴室里喊道:文,睡袍递过来,在卧室壁橱第一间,因为浴室水声太大,若离又连叫了两遍,秦文才从那一份幻想中苏醒过来,哦,马上就来,秦文木讷的应答,脚步已朝卧室迈开,温馨浪漫而宽大的双人床占据了卧室的大半个最主要空间,百叶窗沿下一架深色古琴静静躺着,就像一个沉睡了千年的少女等待轻抚。找到没,若离的叫唤夹杂着水声传进卧室,来了来了,秦文又一次从远古的琴声中回到现实,他挑了一件白色的睡袍,出现在浴室门口,轻轻推开一条小缝,将衣递过去,许久,衣服还在手上,他又往前递,这一次,若离也没有取衣服,而是拿了秦文的手。

秦文手一酥,衣服滑落在地上,原本就这个房间极感兴趣的他,现在所有精力和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一个小小的浴室,那里成了一个未待解开的谜。

他被若离轻轻地往里拉,双腿已完全不听使唤,一步一挪就像是走向一个梦境,他很快就沐浴在凉水下,衣服完全浸湿,他的手碰到了她的胸,他的鼻挨着她的鼻,他听她有韵律的呼吸,她听他急速的心跳,她慢慢脱下他的衣服,一件也不剩,他俩在雾气中迅速消融在一起。

紧接着在堆满纸笔的书桌上,在客厅沙发上,在地板上,在白墙上,一切他们能触碰到的地方都留着他们做爱的痕迹,时间和空间完全消弥不见,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们无休止的拥抱,亲吻,爱抚,呻吟,直至声嘶力竭,直至精疲力尽,直至天昏地暗。那方角小盒埋在她的包里从没动过。

他们并仰躺在床上睁眼已是第三天早上,天微热,但与他俩无关,若离翻身喝了小口水,点了一支ESSE,没有吸,搁在床头的陶制烟缸上,顺手按下CD键,音乐播放的是Norah Jones《New York City》,曲子异常舒缓,若离缩回身子,秦文侧身过来搂着她,她温顺慵懒得像只小绵羊,又清灵水秀得像朵刚开放的芙蕖,他抱着她暖暖的身子,像抱着整个地球,温存着这世纪末的满足。

若离先开口,你满意嘛。满意,秦文几乎在她话未问完话同时开口,抱我紧些,好嘛,若离又轻声嘟啷,秦文一意识把若离搂得更紧。

“你爱我嘛?”若离带着一点点央求与渴望问,
“我爱你”,秦文回答得很坚决。
“你会爱其他女孩子嘛?”
“会”。秦文迟疑了一下,还是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他不想对怀里的若离不真诚,尽管这时候说谎可能比说真话更适合。
若离怔了一下,并没有太生气淡淡地接着问:“其他女孩子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还会像现在这样疼我嘛?”
“当然会,我会一直爱着我爱过的每一个女孩”。秦文再一次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若离微笑着,把秦文的手紧紧握在手里,贴在自己脸上,身子与秦文靠得更近。

“文,我可以叫你宝贝嘛?”
“可以,你可以用任何你喜爱的名字和方式叫我”。
“叫你猪,也可以嘛”。若离说出这句话有些后悔,这样美丽的场合说出这么肮脏的文字,尽管秦文的昵称叫猪,且是若离对秦文的专用称呼,若离多么想收回这一句,但已经来不及。
“当然可以,以前你不是一直这样叫我的嘛”。秦文一点不觉得这形象不好,甚至还一度把这称呼定义为世界上最美丽的爱称,这个字也理所当然成为了全世界最美丽的一个字。
“宝贝,以后我再也不叫你猪了,叫你宝贝,只叫宝贝”。若离郑重其事地宣布了这一决定,有点毛主席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的庄重威严,秦文此刻感觉到若离这种细微的心理变化。

“宝贝”,若离转身再一次认真地叫秦文,同时眼睛一眨不眨望着身边的大男人,小男生。
“嗯,若离”,秦文深情地回答,并紧紧看着若离的凝眸,就像看着自己的生命。事实上秦文对若离一直非常认真,甚至若离这样的称谓,这样的口气都从未更改过,他叫她若离就叫若离已经两年。

“宝贝,现在我要你做我的心,做我的肝,做我的脾,做我的胃,做我的肾。我不需要你只爱我一个人,也不准你和别个女孩子在一起想着我,我只要你和我在一起百分百,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只要现在的你,当下的你,此时此刻的你,不管从前,也不管今后”。若离一口气把这些话说完,就像释放身上的背包,完了轻松不已。

两年了,秦文现在才深深体会到若离的痴情、纯情与真情。

为了表达对若离的感激,秦文对着若离的肚脐起誓:一次只想一个女人。秦文最喜欢若离小巧又古怪的肚脐眼。

若离下意识肚脐有些痒痒,像是誓言得到立马灵验。她爱着秦文,爱得很深很深,她又是如此的了解秦文,她知道他多情,他才情,所以她把这份薄情当作真爱,显示了一位女性的伟大,她只要求片刻地拥有,不需全部占用,她知道她无法全部拥有秦文,真爱过就是若离的全部。

秦文不把一切当惟一,包括他爱过的每一个人女人,以及他最为热爱的文学,他追逐于文字与女人,沉湎于枕上与袖边,太过于完美与天真,每一次十分用情,一定会有十二分感激与怀念存留心中。

秦文选择了一条重情而又薄情的不归路,若离正是因为这一点才爱上了秦文,且越爱越深,爱得刻骨铭心。

誓言之后,秦文与若离又一次纠缠翻滚在了一起,紧紧的,急切的……

选自长篇《枕上袖边》第10章
作者:若花生
出版日期:2013年8月
出版社:若花生出版社(第一版)
定价:30.0R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