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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喜交加 难得糊涂

悲喜交加《一缕麻》 难得糊涂这一生

少看一场戏,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少了触动,一生就显得不大有意义,我是极易被感动一人,别人笑的时候,我可能哭得出来,别人哭的时候,我可能只剩迷茫了。

杭州越剧院此次改版后的《一缕麻》可圈可点,杭州“呆大”的形象非常鲜明,“难得糊涂”是我对徐铭饰演呆大的全部描述,人的一生真是就这么简单,“妈妈说的”永远是对的,而真正走在人生路途,面临人生诀择的时候,我们便开始变作欺骗、虚伪、势力、绝情、嘲笑、污辱……“糊涂”真的就不好,“糊涂”真的就这么难么?只是我们把糊涂给放过了呀!在这样的戏面前,我们每个人都要扪心自问一下:人生几何,情何以堪?一个人能不能做到心口如一,表里如一很重要,而其中一个考验人的标准便是在他人落难时,你的态度,疾风知劲草,患难见真情,在没有人的时候能够做到忠诚这便是正义、诚心,傻子有傻福,笨鸟先飞,大智若愚,大器晚成,老子真是一位先人,真理在他面前永远都是朴素,人情在他面前永远是那么自然。现代人太智慧,太心机,尔虞我诈,你争我斗,真到头来还是一场空,我常想,人有时真是被骗大的,哪里是被吓大的哟。难得糊涂,想想看吧!

《一缕麻》的成功还表现在剧情的安排上,对比的表现手法让戏一下子生动起来,王国维评论戏剧说:以乐景写哀,以哀景写乐,倍增其哀乐。戏不也是同样的道理么:用悲剧演喜剧,用喜剧演悲剧,悲喜交加也。明明是一出悲剧,天大的悲剧,却用更大的喜剧来表演,起喜越悲,越悲越令人失声。人生是苦的,戏80%也是悲的,太沉重,太劳累,心太脆,命太短,用乐写哀是我们敢于娱乐,易于接受。戏里一定要有对比,有比较,有铺垫,有波折才精彩,很多东西是自然而然,观众感悟的所以然全在演员自然的表演当中,《一缕麻》的成功在于编剧用了很多的反衬,用了很多的喜的成份,我几次在那里笑着笑着就哭,哭着哭着就破涕为笑了,我还能怎样哩,惟有做个带笑的泪人,心里分外的想要感谢,却找不到感谢的主。

当然还有很多细节值得记录:演员在台下表演,一直演到台上,这也是一种方式,不局限于舞台,而又以舞台为核心,不与观众对话,胜似与观众的互动,“呆大”的出场给人亲近。剧前开篇的长时间童声诵经与暗示全剧结束的长时间童声诵经形成很好的前后呼应,主题一再被强化,点题与线索脉落极为清晰。林母病逝后的治丧刚由一队素服扬幡晃过舞台来表达也很到位,既点明事件,同时又简短了不必要的累赘,避免与呆大丧礼的重要,同时突出与烘托呆大丧礼的悲,铺垫蓄势的一晃,可以算作是《一缕麻》的得意之笔……

我不懂戏,不懂演,不懂人生,取用《一缕麻》一再反复歌颂的主旨: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抱持一颗赤子的心来听戏,看剧,过人生不也是很有乐趣的事情么?

:《一缕麻》给我的另一启示是:越剧发展要靠新形式,新内容,越剧不是谁的专利,茅威涛老师的“留住老观众,发展新观众”让我看到一些希望(之前她固执的认为越剧发展要抛弃老客户,迎合新客户,这话听听就激动和兴奋),杭州越剧院也在很努力,包括2008年实验性推出的“滑稽越剧”也渴望能走得更远,越剧后百年的出路是现代戏也许是对的,这可能是话剧《武林外传》这导火索引起的“动荡”,《一缕麻》在向观众靠拢,HX将要上演的滑稽越剧和《暗恋•桃花源》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这一方向。是的,越剧的生命力源于其草根性、民间性,杭州是一个很俗的地方,这里的人民休养生息,小气得不行,但也学会了闻风而动,杭州呀!你是多么的雅俗共赏,各取其需呀!